“我一生為子盡孝,為父盡責,為夫愛妻,為人盡誠”,去世前,常凱這樣總結自己的一生。
55歲的導演常凱,因感染新冠肺炎,在2月14日凌晨去世。
生前,常凱是湖北電影制片廠的干部,曾參與制作多部紀錄片。作為一名武漢人,無論是讀書還是工作,常凱一生都未離開過江城。他的鏡頭,也永遠聚焦于腳下的荊楚大地。
“我一生為子盡孝,為父盡責,為夫愛妻,為人盡誠”,去世前,常凱這樣總結自己的一生。他沒有等到全民“戰疫”的勝利。老同學說,等到疫情結束,大家應該為他辦一場追思會。
疫情結束辦追思會
“我廠失去了一個優秀干部。”
常凱去世后,湖北電影制片廠在內部訃告中說。
因新冠肺炎醫治無效,湖北電影制片“像音像”對外聯絡部主任常凱于2月14日4時51分,在武漢市黃陂區人民醫院去世,享年55歲。
對大多數人來說,常凱這個名字顯得很陌生。生前,他是一位影視創作者,同時也是湖北電影制片廠的一名骨干領導。
在訃告中,湖北電影制片廠給予常凱極高的評價。
文中寫道,常凱“自參加工作以來,工作一貫愛崗敬業,積極肯干,工作作風踏實。他對人和善,樂于助人,在歷任崗位上作出了重要貢獻。他曾多次被評為湖北電影制片廠標兵、先進工作者,深受全廠職工的尊敬和好評。”
“我一生為子盡孝,為父盡責,為夫愛妻,為人盡誠”、“永別了,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”。這是常凱留下的最后兩句話。
按照武漢市當前的防疫部署,大學同學杜子告訴新京報記者,“常凱可能不辦理后事了”。杜子說,常凱的兒子因為在英國,沒有被感染。
杜子希望,等疫情結束,老同學們為他辦一場追思會。在老同學的記憶里,常凱似乎還在陽光下,騎著自行車,笑著回頭招呼伙伴。
一生不離江城
常凱是武漢土著,生在長江邊,長在江城里。無論讀大學還是工作,他從未離開荊楚大地。
武漢大學的同學回憶,大學時,因為離家近,常凱不常住校。
常凱的作品,也離不開腳下的土地。
2012年,常凱以制片主任的身份,參與拍攝一支關于長江三峽的劇情片《我的渡口》,這支片子給杜子留下的印象最深。
93分種的劇情片《我的渡口》,攝制組將鏡頭,對準武陵山區深處一個古老的渡口。片子講述了一個樸素、溫暖的故事——渡口不遠處一戶田姓人家,為了遵守祖上的一個承諾,田家祖孫三代人,120年來“不收一文錢”,靠著一條木船,在大沙河邊為村民擺渡。
這部劇情片參加了2013年第三屆北京國際電影節,在國內展映單元“中國新片”中,獲得了一項提名。在2014年第十四屆平壤國際電影節上,最終包攬了最佳導演獎、最佳男主角獎和最佳音樂獎三項大獎。
常凱曾用一段文字記錄自己的生活。文中稱,除夕夜時,常凱一家原本在酒店預訂了年夜宴,后取消,“在家掌勺,當晚與雙親、妻子歡聚一堂”。
變故不期而至。大年初一,常凱的父親感染新冠肺炎,隨后,母親也患病,夫妻二人在病床前服侍多日,“無情冠狀病毒也吞噬了愛妻和我的軀體”,輾轉多家醫院,卻床位難覓。
好友、紀錄片導演王久良留言說,“可見的,災難就在周邊,死亡也不遙遠。”
電影記憶中的自行車越野賽
大年初一,同學朱麟輝曾跟常凱相互致電互拜新春,令他沒想到的是,年味還留在嘴里,耳里卻傳來關于了常凱的噩耗。
在朱麟輝的記憶中,求學時的每天上午,大家會騎自行車到中華路碼頭乘輪渡過江,一上岸,總是來一場自行車“越野賽”。
十幾公里的路,常凱總能甩朱麟輝一大截。畢業后,只要小聚,朱麟輝都會跟常凱提及他們之間的“越野賽”。
杜子屬于常凱“聯系比較多”的同學好友。杜子在北京開了個工作室,常凱前年來北京,還曾去工作室里坐過。
開朗、健談,好打交道,是同學們對常凱的普遍評價。在杜子的記憶中,常凱“人帥還會穿”,“當時有一幫同學組隊打籃球,他個兒高,也常去玩。”
“比較謀事”,則是杜子給常凱貼的標簽。按當地說法,這指能有計劃,能辦成大事。
杜子跟常凱總相約出行,他們去過西雙版納、平遙、連州攝影節,也常交流對藝術、電影、攝影的看法。
常凱愛喝茶,“喝普洱的時候多些”,杜子說,他們曾在西雙版納一口氣轉了好幾大座茶山,只為了能找到好喝爽口的茶葉。
常凱去世后,朱麟輝撰寫了一篇悼文,他說,群山為墓臥冤魂,長歌當哭祭兄弟。